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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凡尔赛】骑士回忆录番外中:图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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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天后。

国王的第一侍从皮埃尔·拉波特腋下夹着一本书,走进了路易卧室的前庭。被限制活动小路易跟早上他离开的时候坐在同一个地方,面前堆着一些乱七八糟的铅笔画。

王宫里很多人都知道,尽管小国王在老师那里上课时总是备受赞誉,但其实他并不是个用功的学生。他真正感兴趣的课只有音乐、艺术、舞蹈和建筑设计。那最后一项也是他唯一需要坐下来慢慢去做的事,对此他难得颇有耐心。当户外活动全部被禁止的时候,也唯有这一件事可以让他安静下来。

拉波特没办法目测清点路易一早上一共画了多少张,因为桌上显然已经有厚厚一叠了。他咳嗽了一下,用这方法来引起国王的注意。

“我是否照常给您阅读法兰西历史,陛下?”他请示。

路易从一张图上抬起了头,看了看自己的侍从。跟往常相比,国王头发显得有点乱,眼睛也有点肿,拉波特当然知道陛下好几天都没能好好睡觉了。

“现在不是午睡时间,拉波特。”路易说。

“不,陛下。”拉波特回答,“不过既然您所有的课程都已经取消了,我想也许我们可以延长午睡的时间,当然,如果您愿意的话。”

“我不愿意!”路易说,“我在等纽夫维尔元帅。我听说他现在在王宫,我命令他立刻来见我。”

“我恐怕这是不可能的,陛下。”拉波特为难的说。

“为什么?!”路易恼怒的大喊,“难道我不是国王了,我的命令居然有人敢不遵守?”

“恕我直言,陛下,纽夫维尔这次进宫他请求了很多次,一直被拒绝。”拉波特说,“他说他想来看看……看看生病的安茹公爵殿下。所以他当然不能来见您……您知道,一切接触过殿下的人三天内都不被允许出现在您面前。”说到这里,拉波特有些迟疑的看了看国王的脸,“对于他的请求,起初王太后很不高兴,因为殿下的病很有可能是在布蔸内街染上的。可后来我听说,他写了封信给太后。太后看过之后居然哭了,并且答应了他的请求。”

“他信里写了什么?”路易问。

“这我恐怕不知道,陛下。”拉波特说。

“他应该被问罪!”小国王大声说。但拉波特对此沉默不语。

“带他来见我,无论如何都要办到。”路易说。

***

国王的第一侍从只要愿意,总能想办法满足国王,却同时不违反任何章程。

纽夫维尔被叫来了,但他和小国王并不真的见面。因为他们谈话的地方在王宫的弥撒堂,那个向神父忏悔用的木头小隔间内。

隔着细小的透光板,路易可以看见自己的指导老师慢慢在离开他很近的地方坐下,他的领巾是洁白的,身上穿着黑色的丧服。

“您的儿子查理怎么样了,元帅?”路易开口了,他自己都没想到会使用这样冷酷而尖锐的语气。他只知道此时此刻他有种无名的怒火无处发泄,而眼前这个人是他唯一可以怪罪的对象。

纽夫维尔沉默了半晌。

“他离开了我们,陛下。”元帅嗓音是沙哑的。

“我很遗憾。我希望他走的安静,不像我弟弟那样每天痛苦的大喊大叫,在走廊里都能听得见。”路易说,“您是怎么说服我母亲宽恕您的?我真的好奇,换做您和您夫人能宽恕吗?查理的兄弟姐妹能宽恕吗?”

隔着厚重的隔板,路易看不见纽夫维尔的表情,也听不见他有任何动静。他猜想一个打过仗、见过凶险的人绝不会轻易的被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吓倒,哪怕那个孩子是个国王也罢。他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比现在更希望有一天能够掌控权力,掌控每个人的生死,让所有人对他望而生怯。

“我们没有权力给予宽恕,陛下。”纽夫维尔平静的回答,“主有牠的选择,我们也有。那天我做了一个选择,也许我是错的。很有可能,因为我的选择您的弟弟现在身陷痛苦,但也有可能,因为我这个选择您现在才会是安全的。”

“住口!”路易开始无法抑制怒火了。“谁给您的权力选择?!”

纽夫维尔不做声了。

“您在给我母亲的信里说了什么?”路易又问,“您是否利用您儿子的死博取了她的同情?”

“查理是今天早晨去世的,陛下。”元帅回答,“王太后并不知道。”

“那么您写了什么?隐瞒我,您就是隐瞒上帝!”

纽夫维尔在隔壁的小隔间中移动了一下,侧过身体,用正面去面对国王的方向。路易发现自己不由自主的向后挪,呼吸有点变得急促。

祈祷堂中弥漫着浓烈的熏香味,蜡烛燃烧过后的烟雾,这些东西总会让小国王有些喘不过气。

“我告诉王太后,安茹公爵是我所见过最有天赋的孩子。”纽夫维尔元帅安静的说,“我告诉她,我就像爱我自己的儿子一样爱小公爵。假如当初她允许我的话,我本可以把我所懂得的一切倾囊相授;我告诉她,我本可以为法兰西培养一个出色的将军……”

路易仿佛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口和喉咙里阻塞着。这一定是谎言,他想。他以前从来没这么说过,也从来没有多看过菲利普一眼。不论是在王宫还是在维勒鲁瓦大宅,他都只跟我说话,而把菲利普丢给他老婆去照管。他当然是在撒谎,因为他自以为这样可以打动王太后。

然后他忽然想起了维勒鲁瓦大宅的那盘棋子。想起了菲利普是怎样即使在愤怒的情绪下,凭着本能就赢了他的事实。

他发现祈祷室里难闻的气味变得更浓烈,越发让他无法呼吸了。

“如果您真的最爱我弟弟,您那天为什么要那样选择?”路易问。

“因为虽然选择的人是我,但做决定的却是上帝,我的陛下。”纽夫维尔说,“因为法兰西只能有一个太阳。”

路易发现自己无法再听下去了,他推开忏悔室的门,风一样的跑了出去。

****

皮埃尔·拉波特下午没能找到陛下,小国王的房间地板上洒满了乱七八糟的素描绘画。老侍从将那些纸张捡了起来,发现比起上午他看见的似乎又多出了一半。

他把那些画拿到窗子下面细看。原来国王画了许多奇怪的建筑物。有些像宫殿,又有些像高塔,或是只有头的马,排列在一片有黑白格子的地面上,混乱的堆砌在一起。其中有几张看起来一模一样,又有好几张有细微的差别……他费解的将那些纸放回桌子,准备离开房间去别处找国王。

他走了两步,凑巧看到了角落里散落在地上的玩具,突然间恍然大悟,原来小陛下画的是一盘棋子。

他忍不住走回去又翻了一下那些画细看。难怪之前没看明白,因为少了国王和王后。他想。

*****

路易悄悄从秘密通道走到他弟弟房间的一扇暗门后面,他没有听见侍女们的脚步来回走动的声音,她们全都跪在前厅里祈祷着。他猜想弟弟多半是哭累了,一时睡着了。

他推开暗门,将自己的鞋子脱掉扔在通道内,然后小心翼翼的从侍女们背后跑过,将原本半敞开的房门关了起来。

尽管做好了准备,他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。菲利普睡在床上,两只手被绑在床头,两只脚上流着血,医生们在他脚边放着血盆,虽然此时他已经被包扎妥当了,但他还可以看到床单上的斑斑血迹。

他的脸也被纱布蒙着,但是小国王弄出的轻微的动静让菲利普在枕头上动了动。

“不论你是谁,求求你把我的手放下来。”路易听见弟弟说。

“痛。”他又说,“痛极了。”

路易爬上床,把绑着弟弟一只手的布条解开。菲利普立刻要伸手去掀脸上的纱布,被他眼明手快的挡住了,他扣着弟弟的手腕,洁白的手上除了被绑着的痕迹之外满是血痂。国王看了几乎要晕厥过去。

“我想摸摸脸。”菲利普说,“就一下。”

路易拉紧他的手臂,作势要把他绑回去。

“别!”菲利普请求,“我不碰就是了,别绑我。”

路易放松了他的手,但是没有放开他。

“你怎么不去为我祈祷?”弟弟问,显然错以为他是一个女仆。“我是不是已经彻底没希望了?”

得不到回答,却有什么东西放在了他的手心里。

“那是什么?”菲利普问。他手指肿的厉害,无法清楚的感觉手中物体的质地。

“殿下,您在跟谁说话?”突然门外有一个女仆问,一边推门进来。

房间里的人飞快在他手背上吻了一下,就转身跑了。

菲利普揭开脸上的纱布,但是他并没有急着去摸脸,而是低头看清手心里的东西。

原来是两颗棋子,国王和王后。

在女仆惊慌失措的冲过来之前,他把它们藏在了枕头底下。

****

“你今天能给我再讲一段历史吗,拉波特?”小国王躺在床上问老侍从。“关于我父亲,还有加斯东叔叔。”

“这不是历史,陛下,而是不久前发生的事。”

“但是,他们之间真有那么可怕吗?”路易问。

“这我并不知道,陛下。”拉波特说,“但我想,牵涉到权力的事情,总是很可怕的。”

“是的。我猜想也是。”路易说着从床上爬起来,“我得继续画画。”

“陛下,请您睡觉!您已经好几天没睡了!”拉波特非常生气的说,可是陛下已经光着脚跑到桌边,“这些画对您到底为什么这么重要??!”

“我也不知道,拉波特。”路易回答,“我只有画画的时候才能安静,才能不头疼。”

“这太荒唐了,陛下!”老侍从大声说,“您要是再这么任性,我就要去报告太后了。”

然而路易呆呆的抓着一张纸,盯着老侍从的眼睛,拉波特立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。

他往前跨了一步,伸出手正好接住了倒在地上的小国王。

 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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